我总是想起童年的往事。比如,我就经常想起小时候的那些树。
那时村子里到处都是树,从远处看就像一片森林,真是这样,小时候从水库的对岸看村子就是这种感觉,见不到一所房子,一片郁郁葱葱的大树林,进村子的路边就是几排高大的榆树,枝繁叶茂,夏天,知了的叫声能把耳朵震聋。然后还有好几个深沟,特别是抽水站旁的那个大沟,它跟路沟相连,里面长满了杨树、酸枣树、桑椹树、榆树,还有其他很多野生的树我已经记不起来了,那些杨树的树梢刚刚伸出沟沿,可见这个沟有多深,反正在下面放羊的人显得很小。
在小学校的东面也有一个大坑和一个深沟,坑里没有树,沟里却种满了树。一条小路从沟边通过,仅能过下一辆架子车, 并且有两棵柳树种在路边,一棵是旱柳,一棵是垂柳。如果你拉了一车的东西,那就要特别小心了,因为不但路的一边是深沟,而且那条路是个大下坡。这个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,因为里面种满了树,大部分是榆树,这个沟留给我太多的记忆了,逮知了、拾柴禾、捡树叶……而那个大坑呢,里面是没有树的,我们都叫它“洋坑”,因为里面长年都是积水,那是猪的天堂,它们经常聚集在坑边水浅的污泥里,在身上裹上厚厚的一层泥甲, 看过一篇关于欧盟关于养猪的文章,其中一条说必须给猪提供新鲜的淤泥让它们享受。看来猪是多么喜欢淤泥呀!
还有一种树不得不提,柿子树,遍布村头的各个角落。柿子树本身也各有不同,有的又细又高,有的又低又粗,接的柿子也是有扁有圆,大概是品种的差异吧,柿子树外皮粗糙,就像干裂了一样,但是非常结实有韧性,我都在树上玩的捉迷藏就叫“摸柿猴”,是要蒙着眼睛的,再细的枝干也能禁得起一两个孩子,这对于其他的树来说是不行的。
再说说家门口的几棵树吧,大门外的西侧是红薯窖,那周围种了两棵大椿树,粗大的树干上经常看到一种叫“白胡子老头”的虫子,还有一种会飞的叫“花大姐”,鸡很喜欢吃。大门的右侧是一棵洋槐、一棵笨槐和一棵歪脖子榆树。洋槐上能长很甜的槐花,笨槐上只长豆豆,据说可以入药,有人专门收购。而那棵榆树呢,它简直千疮百孔,树干上全是虫洞,并且顺着虫眼往下流“泪”,这棵榆树上经常看到一种叫“大刀”的虫子,样子很大很吓人,长有硬壳,壳下面是黑色的翅膀,坚硬的脑袋上长有两条长长的触角,就像戏台上穆桂英背后插的两根野鸡翎,令人肃然起敬,我们一般都不敢碰它。榆树浑身是宝,而且没有任何怪味,所以招虫子,比方说嫩树叶可以吃,榆钱可以吃,榆树皮也是灾年首选的可以食用的树皮,可是现在很难看到榆树了,只在村后河边的小庙门口还留有一棵很大的,我有一张照片是靠在它树干上拍的,很有纪念意义。
我家院子里更是什么树都有!堂屋门口是棵石榴树,它旁边是一个大枣树,然后是几颗榆树和椿树,还有一棵梧桐树,那棵梧桐树也许是栽在大树下面的缘故,它一直长不大,只有几片很大树叶,就连树干也是绿色的,就是说它始终处在幼年。狭小的后院里还种了几棵大树,棵棵不重样,椿树、楝(lian)树 和笨槐树。我喜欢那些种类繁多的树种,喜欢那时的童年生活。
现在村子里家家种的都是泡桐,没有一个例外的,树的单一也带来了生活的单调,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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